Mosaique

這天，被山田叫了出去。我有點害怕，簡單地說，是心虛。難道他察覺到我時常偷看他？一個男生偷看另一個男生，誰都覺得這很噁心吧？糟糕了！一定要在這段短短的路程中，想出對策。 

「可以做朋友嗎？」 

吓？這個完全超出預期！我只能沉着應對：「要做什麼的？」 

「這個⋯⋯例如一起去玩。」 

「沒興趣。」 

「這個⋯⋯那就一起吃午餐吧！不說話也可以的！」 

「不說話也可以？」 

即是什麼？ 

第二天午飯時間，我拿出麵包，正要吃時，山田已經站在面前。仰起頭那刻，他正低頭看著我，然後是一個微笑，已經知道他想做什麼。 

糟透了！ 

我不記得有答應一起吃午餐這件事，他什麼也不理，就強拉我出去。他總是很厲害地找到沒人的角落，然後就如他所承諾般，靜靜地坐在另一旁，『一起』吃午飯。 

我總是忍不住，時常偷看他。他的弁當很大，蛋捲和八爪魚造型雞肉腸是必有的。難道這是山田家的規矩？他總是會硬撐，把整個弁當吃掉。每天吃這麼多，一定會發胖。幸好他運動量大，否則，BMI指數肯定超標。 

每次被他拉出去，所有目光都會集中在我們身上。大家似乎都很好奇，為什麼這兩個這樣極端的人，會走在一起。其實我也不太明白，為什麼他要和我消磨時間？他朋友多的是，隨便一叫，大家都會圍上來。這樣耀眼的人，和我一點都不搭，根不應該一起。 

這天，我們到泳池旁邊一個沒人的角落午饍，他如常帶着那個巨型弁當。不經意間，我瞄到了新東西。 

「蟹形？」 

正要把那雞肉腸放進嘴巴的他，停下了動作。 

「唔，弁當⋯⋯很幼稚吧？」 

他似乎有點介意，我還是第一次看他這個情緒。 

「沒有⋯⋯。」 

「我家，還有兩個唸幼稚園的弟妹。」 

「所以才有這種弁當？」 

「唔，媽媽每天一大早起床就弄，不想她花時間和心機弄別的。」 

似乎他蠻疼愛家人，總喜歡將弟妹和母親放在嘴邊。 

「唔。那個蟹形，是怎樣做的？」 

山田瞪大眼睛：「你對這個有興趣？」 

「唔。」 

「看。」他夾起來遞給我看。 

「啊！原來要將兩邊切進去。」 

「是啊，很容易，我也會做。」說罷，他就遞到我的嘴邊，示意給我吃。 

「吓？」 

我猶豫了好一會，這是什麼意思？他再次示意。我看了看，便張開嘴巴。當他遞進我的嘴巴時，傾刻間，心跳突然加速猛跳，身體溫度不正常地上升，頸項和臉脥都像火燒般炙熱，難道我生病了嗎？ 

「味道怎樣？」 

聽見他的聲音，我才如夢初醒。 

「⋯⋯普通⋯⋯」 

簡短的回答，是為了掩飾我壞掉了的心臟。心裏藏了一個小小的願望，他這個動作，只為我一個而做。 

返回班房的途中，很多人叫他的名，有些女生上前和他閒聊。他總笑著迎上去，言談都那麼溫柔。間中，他會有意無意的望向我。 

他根本不知道，這些小動作，就像在誘惑我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