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,神智未清的安德烈拖著疲力累的身軀和一身的酒氣,駕著馬車前往阿拉斯。車內的人一言不發,怒目瞪著深啡色的背影,崩緊的氣氛從對話窗一點一滴傳來,安德烈不敢胡亂作聲,以免講多錯多。
這天早上的事情是這樣的……
「拍拍拍……」
「拍拍拍……」
房內的人還是遲遲末來應門。
「拍拍拍……」
「怎麼了?難道……?這小子!」
奧斯卡的頭頂已開始冒煙了,她還是努力地抑壓怒氣,拍了好幾次門,好一會,一把疲累沙啞的聲音終於娓娓傳出:「誰呀?一大清早……」
奧斯卡聽後更火:「是我!奧斯卡‧法蘭索雅一大清來打擾你的好夢!」
說罷,那大門立即「霍」一聲打開,眼前這個男子衣衫不整、睡眼惺松、頭髮蓬鬆……總之就是一張未睡醒的樣子!
奧斯卡怒瞪了他一眼,板著臉說壓低了聲音說:「你打算睡到幾點鐘?我們還要趕去阿拉斯的!」
安德烈被這樣一唬,馬上清醒過來,連聲道歉:「對、對不起……。」
「不用『對、對不起』,你馬上給我準備,我現在就要出發!」說罷,掉頭便走。
「糟糕,這天一定很難熬。」
就這樣,奧斯卡一路上都是板著臉、一言不發,壓力從背後悄然傳來,令安德烈很不安。
他們到附近的村莊吃過午飯後,便繼續驅車前往目的地。沿途的景象十分清幽綺麗,樹影梭欏,大自然清新的香草味氣味飄至,令人沉醉,五月的陽光並不強烈,白天還帶著一股的涼意,車內人正享受這舒服的感覺,車子搖呀搖呀搖呀……,眼皮重重的……重重的……。
「呀?」奧斯卡差點兒閉上的眼睛突然睜開,她驚醒地往窗外一看:「這是什麼地方?和平常的好像不同!」
她挨近了對話窗口:「安德烈,這是哪兒?」
「……」
「安德烈!」奧斯卡以為他因的風聲而聽不到,故提高了聲線。
「……」
「安德烈!」
「……」
咦?不對!她猛然往窗外一看,發覺那背影的頭快要黏住胸口了!
「這小子!」
奧斯卡氣得說不出話,她伸手就往他的大腿一掐。
「呀!」安德烈痛得驚醒過來,奧斯卡用力再一掐!
「呀!」慘叫聲再次從林中傳出。
「你幹甚麼?痛的!」安德烈痛得眼淚水也跑出來。
「是你在幹甚麼?究竟你要睡到甚麼時候?究竟你要帶我到甚麼地方?」
安德烈察看四周:「不對,好像是走錯了路。」他停住了馬匹,下車細看四周,仍然毫無頭緒,返回車上:「奧斯卡,我也不知道這是哪兒,」額上滑下一滴汗珠:「我們……唯有往回走吧。」
車內的人已被氣得七孔生煙,安德烈完全感覺到背後那團熱哄哄的火團。他戰戰競競地說:「對不起。」
良久也沒動靜,額上再滑下兩滴汗,過了好一會……
「嘩!」
慘叫聲再一次傳出,林內的飛鳥都被嚇得飛跑了。
幾經波折,他們終於拖著疲累的身軀在傍晚時抵達阿拉斯。管家和安妮阿姨馬上出迎。
「小姐,為什麼這麼遲才到達?我們還在擔心呢!」管家邊提行李邊說。
奧斯卡怒瞪了背後的男子一眼,安妮阿姨馬上會意,連忙打圓場說:「不要緊,最重要是安全抵達,小姐,肚子餓了嗎?晚飯要吃甚麼?」
「隨便就可以了。」
「好好好,我立即去準備!」
晚飯過後,奧斯卡便回房休息。夜闌人靜,安德烈察看四周,便靜悄悄地掩至奧斯卡的房間。手指正要敲下去……
「是安德烈嗎?」
安德烈回頭一看,安妮阿姨就在背後。
「安妮阿姨,還……還未睡嗎?」安德烈的耳朵迅間轉紅,他故作平靜地說。
「檢查門戶嘛!你呢?在幹什麼?找小姐嗎?」
「是……不……。」
「是還是不呀?」
「這個……」
「你不用找了,小姐剛剛叫我們退下,不要打擾她,不到明天中午也不要內進。」
「這……」安德烈那張臉已紅如蕃茄:「那……我去拿熱巧古力給她。」
「不用了,我剛剛拿給她了。唉!雖然你待在小姐身邊這麼久,但還是不會做下人,主人說什麼就幹什麼嘛!這個道理還是沒有學會。」安妮阿姨推著安德烈說:「來來來,管家等了你很久,說要和你開戰呀!」
「什麼?又玩紙牌?」
「當然!我們也等著你呢!誰叫你每一次都勝出,管家苦練了好幾個月,就是等今天。」
安德烈回頭看著奧斯卡的房門:「這……這……這……」
「這甚麼?別擔心,小姐已經很累,不要打擾她。來來來!」
說罷,安妮阿姨便推著安德烈,到樓下去。
房內的人就這樣的等著,期待地、靜靜地、耐心地、不安地、煩躁地、氣憤地……,最後把蠟燭吹熄了。這時,已經是一點鐘了。